【报告解读】收入分配制度的重要调整

    从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角度来观察，中共十七大也许会成为一个拐点。
　　在胡锦涛总书记作的十七大报告中，用了两个段落细致阐述“深化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，增加城乡居民收入”的思路。“公平”二字被置于相当显著的位置。报告指出，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是社会公平的重要体现。
    谈到分配中公平与效率的关系，报告指出：“要坚持和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、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，健全劳动、资本、技术、管理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制度，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，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。”
    从这些表述可以看出同以往的差别。事实上，中共十一大以来，“让少数人先富裕起来”，长期成为贯穿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主要内容之一。与此相呼应，1984年，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《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》（下称《决定》）批评了“平均主义”思想，并指出，“平均主义”同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的科学观点不相容，平均主义思想是贯彻执行按劳分配原则的一个严重障碍，平均主义的泛滥必然破坏社会生产力。
　　《决定》还阐述了“一部分人先富起来”与“共同富裕”的社会主义目标的关系，指出，社会主义社会要保证社会成员物质、文化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，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。但是，共同富裕决不等于也不可能是完全平均，决不等于也不可能是所有社会成员在同一时间以同等速度富裕起来。如果把共同富裕理解为完全平均和同步富裕，不但做不到，而且势必导致共同贫穷。
　　《决定》对于分配领域的改革是一个重要里程碑。此后，“效率优先，兼顾公平”“允许和鼓励一部分人通过诚实劳动和合法经营先富起来”等提法，始终成为决策层的主导思想。例如，十三大报告指出，要“在促进效率提高的前提下体现社会公平”；十五大报告指出，“坚持效率优先、兼顾公平，有利于优化资源配置，促进经济发展，保持社会稳定。依法保护合法收入，允许和鼓励一部分人通过诚实劳动和合法经营先富起来，允许和鼓励资本、技术等生产要素参与收益分配”；十六大报告再次重申“效率优先，兼顾公平”，并提出“初次分配注重效率，再次分配注重公平”的原则。
　　效率优先的分配思路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打破“平均主义”，为推动社会的“共同富裕”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历史作用。
　　但是近年来，我国社会贫富差距不断扩大，反映收入差距水平的基尼系数超过警戒线，社会两极分化严重，也成为无法忽视的严峻事实。中共十七大倡导向分配公平有所倾斜的新思路，应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。
　　继之，应该以什么方式来实现分配领域改革的新目标？十七大报告亦有初步阐述。报告指出，逐步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，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。着力提高低收入者收入，逐步提高扶贫标准和最低工资标准，建立企业职工工资正常增长机制和支付保障机制。创造条件让更多群众拥有财产性收入。保护合法收入，调节过高收入，取缔非法收入。扩大转移支付，强化税收调节，打破经营垄断，创造机会公平，整顿分配秩序，逐步扭转收入分配差距扩大趋势。
　　此前，机关事业单位和企业普调工资，离退休人员连续提高待遇，以及各地最低工资线的连续调整，正是这一思路的现实注脚。
　　不过，在市场机制日益完善的今天，无论是“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当中的比重”，还是工资标准的提高，抑或是工资增长机制的建立，这一切已无法脱离市场的作用而仅通过数字标准的制订便大功告成。即便是关乎二次分配的转移支付和税收调节，也触及到一系列根本性的制度安排，可谓“牵一发而动全身”，均非易事。尤其需要注意的是，“注重公平”不可重新演变为新的“平均主义”。
　　变化或已发生，答案亦待时日。分配制度改革也许将是未来诸多改革中最具挑战性的领域之一。■